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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BANG

12/12 前陣子為了工作需要,去便利商店買了一本BANG。 本期的BANG是雜誌創刊的18周年紀念刊,做了好幾組的對談專訪,其中包括曾經的潮哥黃鴻升、早已轉型不再做搞笑主持的黃子佼;四分衛、大支、廖人帥...。 這期的廣告好像特少,比起記憶中翻開BANG滿坑滿谷的商品廣告,彼時還不太能辨識廣告跟雜誌社內容的差別,口袋的錢也一直是一項也買不起。那些四千、六千、八千的成衣價,像是天方夜譚,街拍專欄的路人們可能會填上搭配商品的品牌、有些還會寫上價位,那時看著一身破萬裝扮的路人們,想這些人到底活在甚麼世界呢? 那時十七歲,我剛剛開始注意服裝,想要穿得好一點、帥一點。和同寢室的學弟們會輪流買當期的雜誌,一間寢室想看的人大約三、四個,好幾個月才會輪到自己去買。學長如果穿了很棒的球鞋,別寢室的人可能會跑來拜託;晚自習的時候借我穿一下。每周三的便服日,男宿的學生會很認真的選擇衣服,即便我們的衣櫃其實扣掉制服,剩下的品項少的可憐,我們還是會想辦法從那其中找出自己覺得最完美的配搭。 寢室有個學弟叫晨楓,是個臉很像土豆的學弟,身材也普通,但是很帥。是個叛逆的傢伙,明明小我一歲,卻有一台大改特改、排氣管上翹的野狼125。鮮少聽他談男女之間的事情,只知道他有一個很可愛的女友,當別寢室的舊室友來串門子時;和我們商量怎麼和喜歡的女同學打交道時,晨楓只是坐在上鋪的床上笑而不答。高中是黨政學校,各項規定都很嚴格,當然檢查也很嚴格,校方規定不准配戴任何飾品、必須穿公發的皮鞋,但他硬是戴著銀飾、剃了個光頭和跑去 La new 買的同款皮鞋參加升旗。情願每天被班導師、科主任找麻煩,也不願意妥協。有一回有個學弟不知上哪,弄來一把貝斯(對,是貝斯。四根弦),一群人看了半天,就是弄不出個模樣,連吉他社的社員也只能彈出個不怎麼樣的調,晨楓借過來把玩了幾下就有模有樣的刷了幾組和弦,雖然最後還是以失敗收場,笑笑的:「我好像也不太會玩」,但是就這樣放棄又爬回床上看書的他,還是讓我忍不住覺得這傢伙真是個帥小子。 我二年級;晨楓一年級時,那年寒假剛結束,領完壓歲錢大家荷包都滿滿的。放假前,另一個學弟跟晨楓約,周日收假前一起去購物。隔兩天回到學校宿舍,兩個人各提了幾個大紙袋,晨楓問:一次買破萬的感覺如何。學弟很興奮,他說他從來沒有這樣買過,他覺得很棒。我默默聽,心裡想我應該很難會有這樣的膽識買

Play no.1 x Burglady「性的神經質」專欄 - 開台採訪

HI,大家好,我是Burglady, 前陣子和情趣no.1網站談妥了一個合作的專欄案, 在開台前,和對方做了一次對談,也算是這個專欄的開始。 往後也請多多指教。 Q1. 請問您是怎麼知曉我們網站的呢? 當時最開始,其實我也忘了是我找上 情趣NO.1 還是他們找上我?最初只是因為寫了一隻情趣按摩棒的試用,貼在PTT上,感覺互動還不錯,就有動力繼續寫,直到和 情趣NO.1 連絡上之後,他們對於測試文、使用者心得或是討論的重視程度,讓我覺得可以長期配合,也就一直維持和他們的聯繫。 不過在這之前,其實有時候搜尋AV女優的資訊時,就一直會在搜尋頁看到他們,差點誤會成他們廣告買很兇勒。 但是對於日系女優的業界資訊,他們就是能幫忙整理追蹤,對於不了解日文又想了解產業資訊的人來說,應該是很難避免不接觸到情趣NO.1的吧。 Q2. 在情慾/情趣的世界裡,哪些類型的話題最能挑起您的興趣? 我會感興趣的情慾議題自認其實還蠻多元的 基本上 跨性別 / 變裝 / 偽娘 這類的話題,通常是最容易吸引我的。包括前陣子的舞台劇《服妖之鑑》、電影《丹麥女孩》,有些時候我也會去看女性影展的片子(但不是每次,通常我很懶)。 題外話,像是《利維坦2.0》也是關於變裝、跨性別議題的舞台劇。 在通常的社交場合,通常是這一塊議題比較常和朋友聊天時談起,比方性別認同、性取向...這一類游移不定的空間,會使我比較有興趣去討論。 但是回到私人的空間(也就是性趣)的部分,束縛、臣服、拘束類的訊息,較容易挑動我的神經。從皮件束縛、枷鎖,到比較偏向日系常使用的鼻勾、口枷,再後來就更喜歡歐美系的大型束縛裝置,甚至強制分開腳趾五指的枷鎖,也讓我很喜歡。 或許對於身體的限制和變形(五指分指、強制開眼、鼻枷、開口口枷...)這樣的行為,對我而言代表了不只有臣服,更可能是完全放棄主體性的物化,這樣捨棄自尊被操弄的畫面,才會讓我這麼沉迷吧。 Q3. 當初是什麼樣的契機使你想經營的情慾/情趣創作? 最初的最初,是想要撰寫影射主奴/家人/愛侶關係相互交錯、臣服與物化的心境揣摩的短篇小說,所以才開始進行寫作。雖然在發表之後有部分敲碗評,但是因為實在是太懶了,原本預計10回結束的短篇,大概寫到第四篇就停止了。 或許日後有機會會慢慢補完(吧)。 Q4. 為何會使用「伯格娘」這暱稱呢? 會用娘,是因為我本身是生理男性。 但我又不甘於,我就只

「滅火器 Special TENGA」 - 自慰/音樂/做公益

這陣子台灣小有名氣的地下樂團 (現在也未必是叫做地下樂團了...) 滅火器,和 Tenga Global 聯合推出了聯名產品「滅火器 Special TENGA」。 這實在是一個很新穎且酷炫的概念。或許聽團男子們一個個都是心態健康的血氣男兒,講到聽團男子,總是讓我免不得浮現音樂祭現場男子們穿著「大港男兒」的 T-shirt ,揮汗跑跳搖頭衝撞大合唱的身影。樂團男兒們聽團看表演之餘,開開心心的自己來一下也是非常尋常的休閒活動。  TANGA 自首推商品,就以「清新」、「健康」的概念為行銷,透明的矽膠本體和白色的殼身,讓人感受一種「我自慰,很正常,很健康」的陽光味。 這次和 Tenga Global 合作的公益聯名,似乎也延續了這份「醫學自慰」的健康感,和台灣愛滋病學會與社團法人台灣愛滋病護理學會合作,三方聯合舉辦了【愛自己 Love Myself 公益演唱會】,不論是公益、收藏還是愛聽團,都是很難割捨充滿吸引力的活動啊! 售票連結: 愛自己 LOVE MYSELF 公益演唱會

【開箱商評】Lovehoney 格雷五十道陰影秘密武器鎖精震動環

Hi,大家好,我是BurGLady。 其實一直很疑惑鎖精環或是羊眼圈到底是個甚麼樣的感覺。 羊眼圈這東西其實行之有年,功能其實很單純,就是在勃起之後, 套住GG,讓你的GG裡面充滿的血液不會隨便回流,你就可以inin比較久。叫做羊眼圈的原因很單純,以前她是用羊的眼睛周圍連附睫毛的肌肉組織製作的,所以羊眼圈真的是羊眼圈。哇真的是羊眼圈啊! 但是除了套住陰莖防止回流之外,羊眼圈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的功能,就是 圈上的毛羽能夠在性交的時候刺激女性伴侶的陰蒂、外陰唇,理論上來說應該是會敏感倍增才對。畢竟女性生理構造,實際容易達成生理高潮的地方是外陰唇、陰蒂,要依靠陰道性交就使女伴達到高潮,其實是相對不容易的。這時就可以倚靠套於陰莖根部的羊眼圈上面的毛羽,緩慢而柔軟的刺激女伴的外陰部分。 但是羊眼圈其實也是個很麻煩的東西,第一他製作完成之後拿到手上,毛絕對是稍微偏剛硬的,想像每次吃控肉上面的豬毛就知道了。使用者必須要經過幾道水煮軟化的程序,他才會漸漸變得好用。第二是羊眼圈本身是有機物,放久了是會壞的,各種通風保養的問題也很傷腦筋。第三,市面上應該是不太容易能買到純正羊眼圈做的羊眼圈。(歡迎現在就GOOGLE"羊眼圈"看看) 所以嚴格說起來,羊眼圈是個非常------不穩定的產品。不太理想,還有可能會上新聞。 至於索精環,這個東西蠻常在同志情趣用品的市場出現的,除了鎖住陰莖根部的血液回流,還有套住陰囊、讓陰囊鼓起甚至左右分邊(我指的就是蛋)這樣的品項。【曾經看過一部同志AV,兩名男優帶著金屬鎖精環】,做愛時金屬撞擊的時候,某些部分的我又醒過來,驚訝地看著這支片子。原本癱軟的陰囊在索精環的緊箍之下成為一球飽滿的小肉球,睪丸與陰囊的皮層繃得緊實,那個畫面實在是蠻吸引人,不論是在男女AV或是同志AV上,我都會覺得那會是很棒的視覺刺激。 曾經看過男同志AV,攻跟受都有使用金屬的索精環,在幹的時候,雙方的金屬環不斷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那樣的聽覺刺激,以及其他性交過程中,如果不時的被金屬的冰涼觸感撞擊、刺激會陰或是陰蒂,都是很難抗拒的體驗。 --------------------------------------- 前陣子廠商提供我一組【Lovehoney 格雷五十道陰影秘密武器鎖精震動環】,拿到的時候質感挺好,

《怒》啊啊,我為什麼要陪這些王八蛋一起活著呢

那天和佳穎去看怒,在誠品看。進場之前我們坐在地下一樓用餐,聽她和我抱怨一些近況;我也和她抱怨一些近況。都是一些死不了人,但是終日惹人生厭的廢事。 然後進場前,我拿著水袋想和誠品電影院要一人份的冷水,電影院的服務員告訴我:我們沒有這樣的服務。離開櫃台我和佳穎又抱怨了一句,這就是標榜有人文素養的電影院,卻拒絕顧客使用環保水壺裝水、非要你買飲料、買礦泉水(是的他們有賣),或是乾渴在劇院之中。 《怒》說出了一份,人與人之間的信任,組織起來的互助牆,我憐憫妳、妳哀悼我,我們都是壞掉的人啊。 片末哲也在東京車站,孤立無援的拿起手機撥給唯一可以依靠的人,愛子和洋平破涕接著電話滿懷歉意的拜託哲也,趕緊回來吧。 《怒》說出了一份,人與人之間的信任,組織起來的互助牆,我憐憫妳、妳哀悼我,我們都是壞掉的人啊。是這樣嗎? 接在愛子與洋平心中的話,在趕緊回來吧之後,真正想說出口的事,是「別擔心、別怕,我們在這裡」還是『我們錯了,請原諒我』呢? 假設愛子與洋平內心真正的恐懼是自己的錯誤無法挽回,那麼十年、二十年過去,黑道始終沒有來。他們會在某一天告訴哲也,當年他們在想甚麼嗎? 相較之下,優馬倒是毫無隱瞞的大聲道歉、痛哭失聲。我很喜歡妻夫木聰在這部戲裡面的表演,他扭捏、玲瓏的身段,嬌嫩嫩的像是一個粗曠充滿風韻的大叔有著一顆像麻糬一樣的心。圓滑卻不誠懇,不誠懇卻表現出在意,母親看得出他的傲嬌,一面說破又一面容忍他,優馬麻糬一樣的心,受不了一絲沾黏,要乾淨、要清爽。乾淨清爽卻殺了大西見他的最後一面。 當專注在這兩段故事線時,我們以為,我們以為《怒》談的是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信任。但走出戲院,我跟佳穎走了一段路,隔靴搔癢的確認兇手到底是誰。然後止不住地抽菸。 優馬沒見到他的愛人又如何、哲也與愛子一家團圓又如何?他們會好過一點嗎?優馬是不是依然不能出櫃;依然不能隨便的讓自己下一任愛人進入到家族的祖墳;依然要讓下一任愛人迴避家族聚會的場合?他與他的其他同志朋友是不是又要在憂傷之後繼續下一回的獵豔,在肉體市場上尋求解放? 愛子不會因此減少汙名,她始終是「腦子壞了之後跑去東京當妓女的老闆女兒」,讓人說三道四。哲也也依然是那個來路不明的沉默怪青年。而洋平呢?管不動女兒的父親?妓女的父親?無奈之下把事業轉交給來路不明青年的老闆? 片初,洋平走入風俗店找愛子,清楚

艾莉西亞

10/09 想前幾日,手機傳來Instagram的訊息提醒,沒多看兩眼就揮去,才驚覺好像依稀看到A的帳號,點進instagram確認卻不確定通知內容是甚麼,只是察覺到A已經解除我的追蹤或解除對我的追蹤。楞在手機前幾分鐘,然後猜想大概就是通知這麼回事。 不解漸漸變成憤怒,像受害者自憐般的感覺,像是被欺負了。我不曾後悔手上的刺青為妳,那是個漂亮的圖案;是我覺得有點羞恥但喜歡的意義。但不時刺青的過敏造成的刺癢,提醒我那天我們如何分開,在那之後我如何每日感受我的流失與妳超乎負擔卻傳遞而來的重視。 直到那日我們通過電話,我明白告訴妳我在任何人心中都不該有如此程度的地位後,我們薄弱的連結像泡在強酸裡的棉線,不著痕跡的融化殆盡。 幾日前向妳詢問地址,想寫張卡片給妳,卻遲遲不願翻開那張卡片著手下筆。我以為我們仍然可以維持這個禮貌之上的友誼,但終究妳我個性上絕對的偏差,妳的不甘讓妳要往那高處去;而我性格上根本的劣根讓我不思進取的想停在那。 我試圖想,那是我最深的自卑造成認知上的差異,妳沒有如此、而我也沒有如此。但終究我不能說服我自己,只是那取消追蹤太像宣告著即使是禮貌上的保持聯繫,對妳恐怕也像使人皺眉的精神疾病患者不斷出現在妳腦海,終究妳是斷了那聯繫。 - 我想該感到有情緒的,不是妳而是這些社群平台為何不就靜悄悄的讓連結熔解,而不要費心通知。

《比海還深》生活從來沒有甚麼深刻的時刻

在看過《比海還深》之後,跑去the common看了同為是枝裕和導演作品《下一站,天國》。 相較天國、以及幾年前廣受好評的《空氣人形》,《比海還深》多了一份沉穩日常感,而捨棄了那些架空的魔幻素材。比海還深以中年良多為主線,身為人父的良多,不願放棄寫作,但也無從自其中得利,看著每下愈況的生活品質雨對於家人的廉價信用蕩然無存。 《比海還深》在明明可以避免的情況下,卻依然在情緒強烈處放下了最重的亮點字句,譬如颱風夜中樹木希林所說:「幸福是不放棄甚麼,就無法得到的東西。」 或許這樣的字句穿透力很強,但是放在劇中總是覺得那麼一點突兀,彷彿刻意的想要提出甚麼亮點,但是當廣播傳來鄧麗君的歌曲時,樹木希林問:「你有對愛甚麼人的愛,是比海還深的嗎?」 兩人前後都給了否定的答案。 劇中委託良多處理徵信業務的高校少年,一臉嫌惡地看著良多大喊:「我才不會變成像你這樣的大人。」 對照已經虛度數十年光陰的中年良多,對少年來說,人生還有無限的可能,但可能的背面也同時是『人生還有無限的不可能』,生命的重量確實非常重,但片中缺少了良多或妻子年輕時光的回憶畫面,而只有現在,為什麼? 或許對於一個活在現在,有著各種壓力、承諾、責任在頭頂的人來說,回憶是沒有重量的。它存在,可能漂亮或可能哀傷,但那不重要,生活有太多沒有辦法的事情,不缺這一件、兩件、三件......,甚至一個人在各種重要階段放棄的每一件。 良多的書桌貼滿了各種文字素材的速寫、摘要,似乎在每晚睡前仍然寫作不輟的進行寫作,但卻又不能避免,自從他上一回一鳴驚人的推出作品,已經是十五年前。出版社提供的工作機會根本無法支應他的生活,徵信社的工作必須要倚靠一些案外案的小獎勵才能夠交的起水電房租。無車、無房;失婚且沒有能力供養父母的他,想抓住寫作的光芒但是卻遲遲沒有辦法推出新的作品,卻又死皮賴臉的想藉著取材的名義繼續了然於無的徵信工作。 徵信社的後輩提到,曾經受過良多的幫助,有恩於他,而良多卻全然不知。明明是個極大的麻煩,卻捨棄休假時間陪著他上山下海的窺視,前輩的任性在他眼中全然能夠諒解與陪伴,即使良多只是止不住的自私與幼稚。 妻子在面對新的戀愛對象對於文學感受得遲鈍與無知,面帶尷尬的附和,對照良多看見彼此年輕時常常約會的二手書市集興奮地提起,在舊房間中談到的書籍內容,妻子是因為生活才結束了婚姻,卻無法掩

《四情旅店》失衡的喧嘩

演出:創作社(楊景翔、李銘宸、陳恆輝、王子川) 時間:2016/09/02 19:30 地點:台北市水源劇場 文 范博淳(社會人士) ※本文首次發表於表演藝術評論台http://pareviews.ncafroc.org.tw/ ------------------------------------------------------------------------ 旅店是飄泊者每一夜的歸依 身體是靈魂每一世的暫棲 我們都在尋求安身立命之處 我們都在旅途中 ~四情旅店(節目單) ------------------------------------------------------------------------ 以旅店為題,《四情旅店》的四則故事卻沒有讓我有感受到環繞著「旅店」運行的和諧感,反而四則故事紛亂無比;互無關係、各自為政,以零散且各自相異的表現手法編導。與其要將《四情旅店》當作是一齣完整的戲碼,更不如當這是一場編導演各方面都極為優越的實驗性成果發表會。 自最初開場,觀眾全然摸不著頭緒的狀況下,一飯店人員模樣的女子前來告知觀戲須知,佐以空姐般的手勢與廣播下沉穩厚實的男聲。還以為這是劇場工作人員,殊不知這已是準備要讓旅客搭機起飛進入幻想之中。《四情旅店》的燈光做得極好,開場四隊劇組的演員輪番上陣,各自互動穿梭,背後傳來具有穿透力如醉如迷幻的女聲,含糊之中漸漸讓人相信這間旅店:四情旅店,將會使我們看遍奇幻與瑰麗。 但很遺憾,《四情旅店》的編排是四個劇碼各自又分三到四個小節,每個劇碼以小節為單位互相交錯上演,戲劇的連貫感被切裂,其中《三生三世》與《客房服務》又是三個小單元組合成一個完整(相對的)劇碼;整齣節目整整有八個故事在進行,《廢土旅店》與《蜜月》兩齣完整的劇碼又因為放入了解謎的成分讓觀眾猜測故事的真實全貌,在別的劇碼干擾之下即使有線索也顯得難以捕捉,這樣的安排導致《四情旅店》的故事結構蕩然無存,觀眾必須要用盡心力才有辦法連貫前因後果。 撇開合創作品這或許難以避免的節奏問題,將四齣劇碼分別拆開來看,都絕對是非常棒的作品。 楊景翔的《蜜月》以現代舞的方式表現戲劇,背景人聲錄音講述「過去」的甜蜜、演員前台的舞蹈動作展示「現在」情人相處的憤怒細節,動作編排縝密帶有趣味性,將表演者的智商弱化至

《我的50呎豪華生活》抑鬱世代的遊牧

演出:影話戲 時間:2016/08/18 14:30 地點:表演36房屋頂小劇場 ※本文首次發表於表演藝術評論台http://pareviews.ncafroc.org.tw/ ------------------------------------- 希臘神話有一個故事,講述西西弗斯受到諸神嘅懲罰,要喺地獄不斷推一塊巨石上山;上到山頂,巨石又會自動碌返落山腳,佢每日都要重複呢種徒勞無功嘅工作,直到永恆。後人有­一個講法,話諸神並唔係用「推石頭」嚟懲罰西西弗斯,而係用觀念,用「我永世都要推石頭實在太慘」嘅呢個觀念。西西弗斯知道自己改變唔到命運,佢唯一可以做嘅,就係繼續推­石頭。直到有一日,佢發現佢可以蔑視自己嘅命運,甚至用享受呢個過程嚟去否定諸神對佢嘅懲罰,於是,佢感覺到自己係快樂嘅。 西西弗斯之歌 / My Little Airport / 詞曲:林阿P ------------------------------------- 幾年前曾經去香港旅遊一次,出國旅遊這種事對我來說是很稀少珍貴的事情,畢竟基於預算考量,我實在沒甚麼心思規畫出國旅遊。而香港那一次,幾乎已經註定在我飛黃騰達、至少可以負擔比較好的飯店以前,不會再去香港旅遊了。 那時住的是青年旅館,非常小,一間房頂多四坪吧。放了兩張上下舖,入住後行李一放,連圍著小桌的空間都沒有,行李箱打開後連走道都顯得舉步維艱。因為太小;也或許是因為沒有這種習慣,或是兩者都是,這房沒有玄關,外出鞋穿了就走進房,換了拖鞋就在房內走動,地板顯得灰撲撲的,房內唯一的淨土就是床鋪,只可惜攤開了毛巾換洗物盥洗用品,床鋪也顯得侷促,無法忍受但確實忍受著,洗了澡沾濕了的腳底板,和抖滴的水珠落在地上,和灰塵溶在一起。 浴室是狹窄的,蓮蓬頭開了會濺到馬桶,水珠打落地面、馬桶甚至馬桶中,無從分辨那些反射的水珠從哪兒來,只是覺得心裡不舒服。洗頭洗身體時左碰右碰,剛潔淨的身體總覺得就是馬上又染上了陳舊磁磚的污漬。晚上睡時,小。就覺得小,忍受著冷氣、電扇的聲音,腳丫若有似無的污痕或是小石子、灰塵總覺得就是爬著攀附上,然後睡去。那就是我對香港的第一個印象,也一直是如此。小、狹窄。 《我的50呎豪華生活》選擇住宅議題來當作主線,從熱鬧模擬房仲員推銷的場合開始,觀眾最先代入的角色,就是「我」,買

《犯人在跳舞》過度擴張

演出:小紅傘劇團工作室 時間:2016/08/14 19:30 地點:空場Polymer ※本文首次發表於表演藝術評論台http://pareviews.ncafroc.org.tw/ 開場一聲尖叫,或許是開場前暗燈下,準備動作實在太清晰,我還沒準備好,演員的能量就已經大爆炸。台上你一言我一語,依稀猜得出今天在場的人相聚於此,有古怪。但台詞生硬;邏輯,角色之間的對話帶著刻意又從容,自溺的人與過度冷靜理性的對比之下,顯得那高亢的情緒不合時宜。 《犯人在跳舞》以一具屍體、一封信,帶出五名兒時玩伴不願意回想的回憶,戲劇中隱約釋放線索,像偵探推理般的猜測當年究竟發生甚麼事。這樣的作法應該會是有趣而讓人可以投入謎題之中的,但很遺憾劇中線索不夠明確,即使至劇末仍讓人無法明確理解當年事件的完整全貌。 第一幕後從群戲轉入對手戲,自此演員之間的能量才逐漸協調而自然,角色中永德的表現自然,纖細、軟弱、猶豫與欲蓋彌彰的角色特性鮮明;相對之下愷承這名角色顯得過度冷靜,與語希的對手戲情緒轉變過快,從表演中讀不出久久未謀面的怦然心動,僅有生硬的尷尬,和忽然湧出的熱淚。語希的冷對照妹妹語安的熱烈,不論在對手戲或是群戲中,在劇情設計上語安的角色都承載了相當重份量的驚怕,因此語安在台上一直顯得熱烈而膨脹,對照其他角色的起伏程度特別突出而難以忽視。 剝開了推理懸疑的皮,劇中探討主題直指幼年性侵、異裝癖、虐戀...等性別主題,甚至由兩位從未出櫃的男性角色口中說出,更讓我認為劇本設計上有強調性別議題的企圖。但很遺憾這個段落太過與主線缺乏連結,語希既非事件相關人、愷承的特殊職業在劇中也沒有一展長才的機會,兩男天台會甚至可以直接從劇本中刪除而不影響故事本身,這樣的設計失當使得應該為戲骨的探討主題嚴重失焦,非常可惜。 至於主角志偉,他易怒、難以溝通、纖弱、破碎而固執,而且嚴重欠缺溝通能力。在表演上我認為這個演出是非常成功的,在大部分場合下,尤其是與人互動的橋段,他完全的說服我他是一名障礙者,是個悲劇者,自溺於自己的悲劇之中並且試圖以此控制別人共享他的痛苦,不願意走出也不允許別人背離。希望被需要同時需要被需要,覺得自己不需要別人但又無法承受身邊無人能夠施展自己嗤之以鼻的情緒。那樣邏輯混亂的憤怒者,他表演的恰如其份。 但接近劇末志偉的一串獨白,卻顯得如此突兀而刻意,藉由角色互動建

【城市寓言】25,567.5日

那年我國的福利基金首度出現赤字,虧損不多,不到一億,還不足以動搖基金老本,但是那年的國會很不平靜,打架、叫囂、搶麥克風跟主席台,抗議、丟雞蛋和大聲公、箱型車衝撞大門,各種狀況都出現了。 那距離那則「福利基金首見赤字!」的頭條,也不過是七天的事情,隔天立委在內政部的質詢台上咆哮、怒吼、拍桌,罵的內政部長頻頻拭汗。隔日在野黨提出了社福改革白皮書,提出諸多改革提案,但仍然被民眾不被信任,認為這些改革案都是杯水車薪,僅能減緩基金本金的減少速度,卻無法在根本解決基金的減少終至破產。 在野黨、執政黨和其餘小黨在國會內爭執不休,彼此指著彼此的鼻子聲稱對方是收取了特定人士的賄賂,才會提出這種枝微末節的修改案,意圖延宕國會的運作。各家版本皆有所缺失而實質上不被民眾所信任,當媒體將麥克風遞給民眾時,民眾一時之間卻也提不出任何他認為理想的辦法。 那三天,國家籠罩著一股不信任與剝奪對立的氛圍。 害怕福利制度垮台的民眾開始集結、組織,衝撞國會要求國會用最快的速度提出妥善而且實質可行的解決辦法。 而已經拿取福利制度的人們則舉辦了晚會,朗讀詩歌、演唱歌曲,站上舞台、出現在鏡頭前歌頌和諧與良善,要人群冷靜,不要再造成國家的撕裂與痛苦。 一時之間,提出強硬改革草案的民間團體發言人、舊福利制度的代表人和新福利制度的受害人,提出微調方案的政黨團立委們,在總統府前、開闊的大馬路上進行一次公開的會談。但多方始終無法得到理想的妥協方案。代表人後方的應援團人們開始鼓動,高喊著「不公平」、「說謊」、「鄉愿」這樣的字眼彼此叫罵。 然後事情就這麼發生了。 起先是新制代表人,按下麥克風開關他說: 「依照這份資料,很清楚的顯示基金設立之初,所規定的提撥並不足以支應所有退休人員的退金撫卹,如此多年以來能夠維持不虧損,是因為以前的人死得早;撫卹的人沒那麼多。這都完全顯示這個機制設定並不理想,應該要即刻修正;減少虧損。」 然後是舊制軍方代表: 『這個機制沒有問題!基金的本金除了持續投入的提撥之外,資金的成長應該要依靠國家精準、正確的理財投資,增加基金的利率使基金錢滾錢,現在基金會虧損完全是現任政府的操作失當。應該要從這方面下去檢討;而不是一有風吹草動,就想要修訂法律,這樣亂改亂搞,國家豈不是亂了套了,以後還有標準嗎?』 『根據這個問題,我們提出了解決的草案:增加現在勞動人口

破皮結痂

1922 / Haxan / Witchcraft Through the Ages 前幾天在公司搬東西的時候,被掉落的塑膠板,像珍珠板差不多厚度的塑膠板,刮傷了小腿。 小腿被褪去一層黏潤的皮,傷口是粉紅色的肉,慢慢的透出透明的組織液、滲出血珠。 不想用碘酒,只用水沖洗,不敢用小護士、曼秀雷敦,不想結痂,用蘆薈液反覆的擦,要上藥、不可以結痂,不要結痂拜託。 最後還是在沒發現的時候撒出一條紅色的硬塊,一塊痂。 阿,人到了一個年紀,只要有傷口,怎麼照顧還是會結痂,只要結痂就會留下疤痕,然後跟著六年十年都不會消失。 傷口這種東西,一旦有了,就得跟一輩子。

陳蟎及其他 10 人。

照片應該是丹丹拍的。 很少這麼多人到我家來作客,我顯得有一點不自在,當友人們坐在客廳,吃火鍋,沉默或是尷尬的談話時,我躲到廚房,找點事情來做。 週六早上我一身疲憊回家,癱在床上跟麗琴說我瞇一下再一起去買排骨,後來她自己去了。隔天早上買菜,邱跟著一起,我和媽媽說幾句話、和邱說幾句。回家後準備材料,我顯得很笨拙,邱說看我這樣真的很憨蹣。麗琴則說邱這樣很棒,就放心的回房午睡。 時至今日我仍然無法找到和麗琴自然相處的方式,顯得笨拙又自私,常常留在房裡,迴避了我們可以相處的時間。很多時候我必須依靠別人,一起在這個公寓裡面,才更靠近一點但其實又不那麼親暱。 晚上客廳熱,回房開了冷氣之後,眾人圍坐一圈,開始喝了酒,才顯得越來越熱絡與放鬆。再喝了一圈,放音樂、坐在床上,聊天喝酒跳舞搖頭晃腦。幾年前大學同學的交換禮物派對換得的蠟燭被我拿出來點,羅想用蠟燭的火光點菸卻搖晃著把整隻香菸插進蠟油裡面,拿起來抽被制止笑稱是希臘人。 出房門外遇到麗琴,和她說我們會吵到十點後把音量放小她說好。回頭上廁所心中一直想,她怎麼看這樣的聚會呢?兒子和一群同齡的人在房間鬧阿笑的,菸酒進食和音樂與一盞蠟燭,房間煙霧瀰漫,前幾日準備食材的時候她怎麼預想今日吃飯會是甚麼情況? 稍晚陳蟎到,才想起這場聚會是因她而起。 無法理解怎麼聚集了這些人在我房間,最後疲倦的躺在床上面對牆壁,聽著陸陸續續離開的聲音,晚上王睡在地舖,我睡在床上,幾次起床進浴室盥洗又回到房,想今天參與聚會的人,是什麼樣的感覺?只是想告訴你們,請原諒我與人相處時的距離;周與不周。謝謝妳們來,希望你們玩得開心,欠缺安全的我在你們身上得到很多安慰。

紀《WAKE UP覺醒音樂節》之後

從Wake up回台北的那天凌晨,我們還在民宿的客廳聊天,聊一些很無關緊要的事情,又捨不得結束。我大概最能確定的改變是盧回台北之後會慢慢花時間把探險活寶給看完。這種交新朋友的感覺,會使人這麼幸福而捨不得放手與結束。 - 有人睡了,坐在房間窗邊看,東邊對岸的阿里山看起來很矮,完全不像想像中的中央山脈高大遼闊的模樣,他像一座郊山,淺淺的、扁扁的、胖胖的,躺在嘉義市區的遠方,天空幾條線狀奔放的卷雲,和南邊圈圈層層的卷積雲,噴灑在一片無限的藍之前,橘色的火從阿里山的對面爬上來,越發龐大而將他的色彩遠遠的噴發在一片一片雲彩之上,濃烈的橘與那宇宙般的藍,層著鵝黃橋接,逐漸的看不見彼此的分野,深沉而鮮豔的藍漸漸成為熟悉的烈日艷陽天。然後睡去。 - 不比大港開唱,沒有那時的狂。 荳問你為何避俗,我說不出原因,或許找不到歸屬,所以顯得很落寞。 盧說他以為我會酒醉與瘋癲,我卻出奇的冷靜。 - 看邱與她妹,在想到底是甚麼樣的姊妹情感? 那是不是就是一種,不用外人也不用擔心的歸屬。回頭看寢室一起同行來的朋友,我們從哪裡認識、如何維繫情感、未來又會成為如何? 如果生命就是有太多沒辦法的事,友誼的散去是否也會是那無奈的聳肩? 當帶著一種對於失去的害怕與人相處,是不是就代表終有一天害怕會成真,曾經很熟悉的人帶著疙瘩與尷尬共同活在同一片土地上,共享同一份回憶,然後再也不見? - 如果是如此,那我們互相走過的每一場戲院、用過的餐廳與喝過的酒;看過的音樂祭,對於我們的回憶又有甚麼美好的意義? - - 那晚聽猛虎巧克力,唱不再是少年。想起那張明信片,與當時新買的鋼筆,抄寫了一分歌詞給曾經是最重要的人,聽她愉悅與同事分享而同事看我們覺得可愛。 轉頭就真的不再是少年了,沒有人願意呵護妳的驕傲安撫妳的脆弱、沒有人願意呵護你的驕傲安撫你的脆弱。然後互相感到抱歉,同時又鬆一口氣。 當我們在書店分手的時候,像聽到甚麼清脆的斷裂,像一口咬下一塊削皮了的蘋果那樣清脆,一陣愉悅的清爽與碾碎了的珍果,再怎麼上蠟了光亮寶貝,也是蔬果攤上的尋常水果。不需要害怕弄痛我;也不需要感到抱歉。 - - 每一次放縱都是一次消耗,而人與人關係的消耗是我無法承擔與挽回的, 感謝在這一陣子對我點頭與說話的每一位。 - - (照片提供為 Doz chen荳荳 )

《下女的誘惑》遙想我們的少女夢

  出了戲院我沒多說甚麼,下女的誘惑是包裝成驚悚推理劇的情慾電影,但對我而言,他給我的是止不住的純愛。去年底《被遺忘的新娘》上映,透過片商的介紹我以為《被遺忘的新娘》是一部探討人與人在網路交流方便的2015年,如何變化了相處之間的深刻與淺薄,但這個議題卻是點到為止,建立在這之上的是女主角皆川如何用她童稚的雙眼,看著眼前的人;寂寥又寂寞、怕死又怕寂寞。   《下女》則否,在航向海參崴的船上,她們富足而甜膩。   眼前的人認得我;接受我;為我拋下一切。或許秀子與珠子分明的階級差距會讓人不能無視這所謂平等,但攤開心,放棄獨自翻身的錦繡未來的珠子;與獻上一切的秀子。在這部戲中,放棄甚麼、奉獻甚麼,是不存在的。   多段戀情之中,多麼長久的次數,我希望眼前人給我的一個肯定,只是她讓我知道她願意為了守護我而抵擋一切她身邊的價值觀:當她身邊的父權、對男性的期待、對一個二十歲初頭的年輕人應有作為與行為的期待,給予她強制性的壓力時。她不要我為她改變,而是捍衛我最為自由的聖域。   當珠子一本接著一本撕毀秀子朗讀的「古籍」時,她那面對愛人的呵護進而衍伸的怒火,是多麼純粹而炙熱,在那怒目注視之下我無法想像身處於該時該地,我當多麼脆弱而感性的落下淚珠甚至想席地躺下要她如火的環抱我讓我的脆弱奔發溶解。讓我如水如糖漿,披上秀麗翩然隨風飄逸的袍,纖弱的任由她堅守,那是她的少女夢。   身處男女身體互相利用與不受尊重的社會之中,秀子柔軟如雪花的存在是珠子無法抗拒的甜蜜,那是她心中對女孩的純粹,那種濕融交織的溫熱與乾淨,拉開了珠子精算與翻身慾望的外牆讓她心中對少女水色靈動的想像成型,讓她的騎士靈魂竄動在她的身體與胸腔,那是她的少女夢。   在這部戲中,放棄甚麼、奉獻甚麼,是不存在的。   至少說,我相信在那床艙之內,算計是不存在的。她們只有純粹的愛;純粹的慾,一如扒手在小姐閨房的嬌喊:「多麼可愛的存在,使人忍不住要一口吃下」,情竇初開的少女們,她們的少女夢。 --------------------------- 下女的誘惑/The Handmaiden/2016 朴贊郁/ Chan-wook Park Sarah Waters(原作) --------------------------- 金敏喜/飾演_秀子 好喜歡她磨牙的那個鏡頭啊,甜死人也

《服妖之鑑》你們不要說話

演出:耳東劇團 時間:2016/06/11 14:30 地點:台北市水源劇場 ※本文首次發表於表演藝術評論台http://pareviews.ncafroc.org.tw/ 文 范博淳(社會人士) 在上海無人的小島上,湘君調了調凡生的洋裝,在凡生自述掙扎的年少時光後,她轉身回頭看著凡生,面帶微笑的拍了拍頭頂代表「上面的轄區」,那是他們彼此的暗號:是凡生偶爾還會忘了那代表意義的暗號。 「好漂亮。」湘君說。 然後凡生無言的,雙手遮住面孔,微弱隱約的啜泣。 四十歲吧?沒有四十也有三五了,凡生的年紀。一個戒嚴年代的台北市警察局長,斷斷續續的向一名二十出頭的女大學生面前說出那些,那甚至動手一個一個把知情人士都關進大牢的秘密往事。 而湘君就是抱著她,沒說出那句「我心裡有妳」。 此一畫面也終呼應著明朝前生的吳岑與小香,那最後一道謎,妳可知我喜歡妳?又或是此時此刻,沒有妳凡生、也沒有我湘君。此時此刻,妳是我夫君、我是妳妻子。 明代、民初、現代,一對怨偶的三世姻緣,怎麼卻也都只是春花露水,二十天、兩個月或一個半小時,或許生而為服妖者,非男非女,兩相墜愛靠的僅是那一眼一談吐之中,明白而震撼的「我知道妳」。 凡生如此、小香如此,枕在護士腿上的君凡也是如此,一字一句記錄了君凡的夢,引導她說出了連她也不知道的自己,卻被眼前人看清。 「我睡了多久?以前我媽也會像這樣,讓我枕在腿上」,君凡這麼說,無夢或長夢狂襲的君凡,在那綠葉鬱鬱的深山療養院,睡了一安穩也睡醒自己的前世今生。 疾病襲來,君凡在親人朋友的閒言閒語之中癲狂,她認為自己出了毛病,就像凡生,「開始相信我腦中的聲音。我是個怪胎、變態,我就是不正常」,未曾謀面的祖孫兩人自此親密的連結上了,他們在病與不病、常而不常之中,向著人群大喊「妳們都不要說話!」 就像劇初,親人的朋友的公司的不相往來的,閒言閒語的指點之中,君凡雙膝一跪妥協著或帶著一線生機的進了深山療養院,是,我是,我是病了,病的不清,我知道我害怕可我覺得我沒病又覺得在妳們眼中我似乎是真病了。好,我相信了,我病了。我隱匿、我努力我作為一個男人/女人/病人該有的樣子,可、可妳們都不要說話。或許正如凡生對湘君所說:「妳堂堂一個女大學生了,竟然還相信這種江湖說法。妳說說看,如果人真會轉是投胎,那為甚麼人口還是越來越多」,現代的君凡

《奧斯陸少年有點煩》回憶那些不耐與愛並存的吉光片羽

「生命中有許多吉光片羽,無從名之,難以歸類,也不能構成什麼重要意義, 但它們就是在我心中縈繞不去。 譬如年輕時候我愛敲桿, 撞球間裡老放著歌"Smoke Gets in Your Eyes"。 如今我已近六十歲,這些東西在那裡太久了,變成像是我欠的,必須償還, 於是 我只有把它們拍出來。我稱它們是,最好的時光。     最好,不是因為最好所以我們眷念不已,而是倒過來, 是因為永遠失落了,我們只能用懷念召喚它們,所以才成為最好。 我有預感, 這樣的片型,我會再拍個幾部。」 --侯孝賢 ----------------------------------- 這個週五過的很糟,這天早上去早餐店點了外帶的早餐,自備了購物袋跟環保吸管, 卻在吃完早餐之後發現仍然生產了兩個裝吐司的塑膠包裝和一杯裝奶茶的塑膠杯, 丟垃圾的時候覺得這簡直太荒謬了。 稍晚發現今晚沒有理想的約會; 雖然有新朋友邀約去喝兩杯,那是因為那個新朋友實在太新了, 新到我不知道這個喝兩杯的行程會不會成為我們唯一一次的約會,就再也沒下文。 和T君抱怨了一整山谷的鬱悶: 這種不家常的活動邀約,浮誇的緊又難有機會建立起深刻的友誼關係。 對此感到十分的厭煩。 而週五下班回家卻直奔家裡餐桌,似乎又帶著一點不服輸的憤恨。 上週母親去馬祖完回來之後手就打了石膏; 需要休整整一個月的假,因為車禍骨折。 以至於這幾日通常是一下班就往家裡跑, 當然這沒甚麼不好,但那種青年應當玩樂的不服輸、 回家的家庭感培養、交際活動的浮誇而沒有意義..., 種種的矛盾,造就了那週五大爆炸的煩悶。 總的來說,這真是一個狗屁周末。 於是我覺得買了票,自己進了戲院看了奧斯陸。 進場前我其實搞不清楚這部片打算說甚麼, 甚至默默的想,這到底是一部紀錄片、還是一部偽紀錄片。 好在結束之後網路告訴我答案。 我很喜歡這部片,甚至勝過年少時代,不免俗的,我依然拿了年少時代來比較。 年少時代的重點放在少年階段的轉折, 這像甚麼...這像我們回想起少年時光的自己, 能憶起記憶中的某些重要片段: 得獎的那個頒獎典禮、祖母過世的喪禮、升上高中開學的那一日、 第一次和女孩子牽手接吻、第一次粉碎了戀愛的美認知了戀愛的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