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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顯示的是 5月, 2016的文章

鍋甕瓢盆分子結構

交會的游離分子萃取出來, 鑄融 成鋼成鐵, 成手上的羹筷碗盤缽。 用了一天 兩天 三天六季。 街景內化成妳;指紋刻鑿成妳;手繭軟化消失。 漏了三觀 四喜 五感。 鍋甕瓢盆釀起來,九輪迴。

生祥樂隊 《動身》不怪風,不怪雨。我是神將,妳儘管偎。

--------- ---------------------------------- ...... 他們聽見風或快或慢敲打每一戶人家的門窗, 聽見門窗裡的憂愁。 老人憂愁一雷九颱來,青年憂愁觀音不收羅漢, 溪流憂愁塑膠海,燕子憂愁南風。 生活快不過樹的生長,慢不過稻子的結穗, 嘆息落地成石,希望和絕望成為彼此的韻腳。 ...... 大海還是大海,大海是安慰。  煙囪定義了我庄的界限,圍牆下開滿了花。 那些花朵愈仔細看愈像活的,閉上眼睛就知道是幻覺。 我庄被花朵包圍,人們就閉上眼睛唱歌了。 於是我庄的人民就唱歌了。 2016,吳明益〈再說圍庄〉:圍庄概念專輯文案 「我在東去北往的火車裡,決定寫一篇短短的小說開頭, 將每一首歌的意象聯結起來,像這些歌的引子,像這些歌的籽。」 --------- ---------------------------------- 《圍庄》是情緒與憂愁滿溢的我庄人控訴和自我傾訴, 《動身》則是知識份子在義務性協助之外,冷眼的觀察。 惡的善的,不甘不願的,受苦受難的和輕視矛盾的, 像一層又一層的糖絲棉絮彼此沾黏在一塊兒, 觀察者蹲坐在山坡上,看嘉南平原上空一團又一團纏繞沾黏著醜惡慾望空洞荒涼衰老與矛盾。 幼時從新竹市因為經商失敗的爸,搬遷到北埔老家。 記憶中我認得那喧嘩廣闊有著大階梯的新竹市住所, 我曾在那大的可以並排下六個我的大階梯上摔了一跤, 絲毫不誇張地發出嘰哩咕嚕的聲音滾來客廳, 在還沒來得及知道發生甚麼事情之前,後腦杓的腫包倏地刺痛著引我嚎啕大哭。 新竹市東門小學後門有間雜貨店, 會賣幾組我永遠也想要但不敢說要的玩具, 在那間店我人生第一次偷竊然後失風被抓包。 幼時的我傻站在門外的巷口等媽來接而不知老闆只是放過了我, 媽來接時我看到老闆和媽說了幾句話,然後她掏了錢之後牽我手上車。 我甚至忘了那天是搭摩托車還是汽車回家。 這段記憶鮮明卻模糊讓我無法回憶起到底是真實還是我的大腦在睡夢中捏造的一場夢。 從新竹市到北埔老家,我記得一場夢: 夢中我搭著貨車,爸開車哥坐在副駕駛座,我擠在中間偶爾挪動屁股讓爸拉排檔桿。 車子走得很慢,窗外景色好像拖著履帶移動一般的慢。 慢到我甚至覺得

生祥樂隊 《圍庄》不怪風,不怪雨。我是神將,妳儘管偎。

--------- ---------------------------------- 我庄的一面是海,另一面是山。 每天浪拍打岸,山生長森林; 溪流貫穿其間,有清有濁, 颱風翻山而來,將死去的樹帶到海岸。 ...... 人們希望的時候喝雨水(心是酸的), 絕望的時候深呼吸(肺是黑的); 希望的時候潛到溪底(眼睛是乾的), 絕望的時候去到大海。 大海還是大海,大海是安慰。  煙囪定義了我庄的界限,圍牆下開滿了花。 那些花朵愈仔細看愈像活的,閉上眼睛就知道是幻覺。 我庄被花朵包圍,人們就閉上眼睛唱歌了。 於是我庄的人民就唱歌了。 2016,吳明益〈再說圍庄〉:圍庄概念專輯文案 「我在東去北往的火車裡,決定寫一篇短短的小說開頭, 將每一首歌的意象聯結起來,像這些歌的引子,像這些歌的籽。」 --------- ---------------------------------- 2016/5/21 (六),第一次聽到生祥現場表演,購票的時候21號的場次也是僅有的一場, 在 30 小時內全數售罄,生祥樂隊緊急在臉書公告,隔天同一時間加開一場,票房如何我不敢論定。 只能說,敢在雲門劇場這麼偏門的場地連開兩場,他們有他們對歌迷的信任。 上山時計程車沿著中正路開過淡水市區, 左側是淡水河;右側是熟悉的擋土牆, 幾個月內經過了這面牆幾回,越看也覺得熟門熟路。 進會場時已開始撥放此次發表的《圍庄》/《動身》雙CD專輯的錄音紀錄, 直到劇末,此次作品的編曲/鍵盤手 TORU 上台, 約四分鐘不收錄在專輯內的 Intro ,伴著南風攝影集的影像作品: 蒼老的、巨大的無法抗拒的、衰弱的無力的苦笑地人們和音樂, 壓抑著場地使人無法再多輕鬆,僅僅在曲末帶來微弱的希望光芒。 然後樂隊上台, 生祥如我在網路影像上看到的, 操一口不屬於我口音的客家腔:ㄓㄘ不分、ㄒ會用S發音。 聽著極不習慣的中年男子腔調喊著啟奏的信號:    「one、two、three、four......」 ------------------------------------------- 此回的演唱會,歌單排程完全依專輯曲目序編,強迫著觀眾看表演也看的見

《崩壞人生》拆毀記憶成為回憶

葬禮也稱葬儀、喪葬...是一種社會儀式, 正式標誌一個人的死亡, 也是一種處理屍體的禮儀。 喪禮是一種連結和釋放的禮儀;連結所有哀悼者為 同一事件而悲傷。 同時也是在協助與往生者進行分離。 ...告訴 親朋好友死者已矣這個事實, 也透過這樣的喪禮儀式讓家屬得以有機會去獲得他人的關懷和慰問, ...為想像中或是宗教文化觀的死後世界進行安排和祝福。 _ 台灣道教喪葬文化儀式與悲傷治療之探討(2009) ------------------------------------------ ---------------------------------------------------------------- - 曾經想過,如果某天至親的人就這麼走了,世界(我的)將會如何? 將會沉靜的安頓起他的後事,讓時間緩慢但無情的壓迫我們接受他消失的事實,還是會癲狂的失序? Davis在劇中擁抱了後者,他看似鎮定地回到工作崗位,但是卻無法邏輯的回到生活。 在台灣的宗教信仰習俗中,人死亡之後有幾項的工作,在宗教性的流程之中扮演著安定生者的角色, 曾經聽聞一個大學教授講述的小故事: 一位親友A在家中親眼目睹了父親的死亡,在不能自己的激動與失措中,致電給另外一名從事宗教工作的友人B。在警察、救護車、葬儀社到場前的這段時間,B在電話中向A告誡,必須要對逝者的遺物進行如何的配置,燒水灑掃,拜天唸詞,近一小時的等待過程中,A聽著B的指示忙裡忙外,直到警察與葬儀社前來接手一切,A的親友到場安撫,B才掛上電話。教授後來詢問B,人過世在傳統宗教中是否都有這麼繁瑣的儀式,B才向教授說, 這一切都是我隨意要他做的,沒有這些儀式。 ------------------------------------------ ---------------------------------------------------------------- - 在崩壞人生片中,我們看不到Davis參與了這些儀式, 也或許如此,Davis錯過了這項協助生者與逝者的過程,以致Davis覺得自己像是被連根拔起的樹、又像拔起樹的暴風。他無法掌握失去Julia的生活軌道,致使他只能放縱軌道傾頹暴衝,無法控制。 劇中Davis的表

《路邊野餐》中年迷航,中年祭唸

------------------------------------------ ------------------------------------------ 為了尋找你/我搬進鳥的眼睛/經常盯著路過的風 ------------------------------------------ ------------------------------------------ 睡了,睡在列車上,時間怎麼著敲著打在睡夢中倒退了我不知道。 錯過那反向的鐘過了我睜眼的時間下了車大概又會是, 又會是那村那土那人家找不著根的活著。 衛衛到底是沒要回來,趙醫師要給的東西也沒給送上, 兩手空空的丟了幾句話又回來了。 你說,你說哥是要我回;還是不要我回? 媽呢?媽是要我回還是不要我回? 趙醫師我是騙她好還是不騙她好? 想著罷,車過了隧道亮了窗一片光灑下這些事好像, 好像也沒那麼重要。 說重來大概,大概不能,就算能了大概也不會變出甚麼樣。 說以後以後也就那樣敲阿碎的爭著爭那麟毛鳳角那沒有以前的以後, 說現在,閉上了眼先睡會兒,再想想。 煩,悶。 累。 ------------------------------------------ ------------------------------------------ 《路邊野餐》是一部中年的電影,很男人的。這樣異樣的中年感來自電影中豪不避諱的猥瑣,對,猥瑣。 猥瑣引出後悔,《路邊野餐》整戲討論著人的過去/後悔,現在/焦慮,未來/捨棄。夢幻之間,讓人想起去年末張作驥的《醉‧生夢死》。如果《醉‧生夢死》是癲狂的放縱,那麼《路邊野餐》便是平淡的看輕,一陰一陽,談人生的過去現在未來,談無住、無念、無相。 自那個四十二分的長鏡頭開始時,就注定了這《路邊野餐》怎麼也擺脫不了的中年愁。那鏡頭像一個偷窺者,一個第三人,一個飄盪的靈魂,出竅了,從正在經歷的現實中。沒有人見的到他,也沒有人知道他的存在,他是個害怕的人,在晃動之間他走小巷、摸黑似的走,畏縮在某人的肩頭後方,看,又探頭看,神遊之間,錯亂的生活翻攪進一鍋青霧繞雲的大釜,現在,以前,往後,害怕的他探頭看,看看年輕的自己怎麼著做了那些好事,又怎麼著搞砸了那些事。 盪麥一段路,像是

《I Don't Know》讓我的柔弱便溺我自己

《I Don't Know》讓我的柔弱便溺我自己 蜷縮著蜷縮著沉進了一整片一整片的湯池 咕嚕嚕的氣泡跳躍著浮出池面 幻彩似的湯水挽著我挽著水母海豚挽著刺挽著頂撞 慢而流暢的圍繞與漂流之間細看我飄動的長髮阿 毛根與毛根之間隙透著我的鼻我的口流出藏著我生命的氣泡困住了又逃脫了 毛髮阿毛髮阿鱗片層疊之間看得好細好精準的微觀藏著我的微光 藏著送給妳懷了生命又壞了生命的氣泡 蜷縮著蜷縮著飄盪著流動的轉眼 我離了岸 日勤夜奮的港蜃樓了之於生活縱我實仍行走之上 卻暈眩著自願的濺起一片水花一片我生命全部的汪洋的幻彩 往深處的無光深處的溫暖墜 飄盪著流動著墜的溫馴卻飛快的重力引著我沉沒扭曲著可是我並不覺得痛苦 讓我的柔弱便溺我自己 讓我的無害慘忍告訴不在乎的妳讓我的柔弱便溺我自己 (可是我並不覺得痛苦) (用最軟弱的痛苦幸福的欺騙妳) ------------------------------------------------------------------ 15年末去了一趟女巫祭,那天建志遲到了,接駁巴士站熱得嚇人, 群群的聽眾樣先生小姐們聊天等候上車,往文山農場的。 那天建志遲到,熱著的有點上火,終於等到他取了票, 他轉身往便利商店說要補貨,分手上了車手中的清酒已經喝了近半, 旁邊坐著前幾天才和我有點不愉快的林辰※1, 那時我還不認識她, 然後我就認識她了。 說她來當志工,我們下車了車緩緩走上山,共飲一瓶酒。 當晚錯過了不知幾團我預定要去卻沒有站在台前的表演, 專注在流浪皮箱※2攤位前,口氣過分認真的老闆指導下敲一只戒指。然後於此之後認識另一位志工。 六個月後另一位志工的樂隊發表了第一隻作品, 我從未過問她工作的細節或許她也不愛說或許她也不愛我問,畢竟我們的緣分仍停在一只戒指三張照片兩盤小菜配雞肉飯。 16年5月我知那天6號她第一次(嗎?大概是)與她的團友們登台表演, 我聯絡不上她;無從和她多說兩句只得作罷, 我們聯繫僅僅剩下後面幾天,零星看見她與她團員們表演與台後生活照。 印象著在昏暗的場地搖擺手風琴的她,那形象模糊的可以,仿若我們的緣僅是細如夏日午後小學內池塘邊樹葉上破碎的蛛網

《無差別日常》刀來了。

日常生活是一把隱形的刀 在安靜的時間中,留下一道道傷口 你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將你完全割開 你只有等。 ------------------------------------------ ------------------------------------------ 初讀無差別日常宣傳海報楔子,心中想著家中下班燒飯的媽,還有家裡兩隻貓。 劇初燈光下,背景打著一幕乾淨無人的捷運車廂,消失點在中心,無窮無盡的,漫畫似的畫出台北人(或許也是高雄?)習以為常,淺野一二0似的景色卻 剛硬著線條切割成電音歌曲MV搬的模樣。孕婦模樣的女子走進舞台,坐在捷運座位樣的面對觀眾。 甜嫩的聲音訴說著和情人生活的小插曲,宿舍湖邊草皮車廂,說著說著急促了起來,訴說著在她無法時刻與他同行的日常生活,怎麼著就一刀被割開? 回過神,她已是在警局裡看著錄影畫面,而他;他在錄影畫面裡,掙扎著堆擠著疼痛著流著血,紅刀子白刀子來回之間倒在地上。 在情緒龜裂之前,她又複述了一次,宿舍湖邊草皮車廂。摸著肚子:肚子裡的生命。 喃喃著這只是無傷大雅的插曲,日子還是得繼續。 孕婦失魂的出了車站,學生模樣的男孩走進舞台,精算著時間, 鋼筋水泥,南陽街一棟棟老舊建築,掛著藝名組成名師爭場,和魚貫前後川流的學生,男孩精算著時間: 一時一刻、分秒精準,盡是補習上課考試趕車回家複習睡覺之事。 放課後一小段時間,男孩摸了閒走到公園餵狗,一邊餵著、一邊呢喃學生生活的瑣事: 一時一刻、分秒精準,是學生間的暴力欺凌,父親母親只問成績不問細節的學生生活瑣事。 轉眼男孩放了火,狗被燒成焦黑,男孩掩蓋似的離開,遲了到家,一巴掌換來一聲甩門的隔離。 時間丟下這無傷大雅的插曲,日子還是得繼續。 一前一後開場兩人,演示了整場劇,我們無可動搖的隱形的刀:成為被切割的人;或成為切割的人。 惡的種子在我們不知覺的時間點種下,可能在你在我,在街邊路邊隨意一個過路人的身上, 有人擁抱祂,有人無視祂,瘋癲之間、心虛遮掩之間,隱形的刀悄悄扭轉了我們習以為常的日常生活,我們只有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