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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50呎豪華生活》抑鬱世代的遊牧

演出:影話戲 時間:2016/08/18 14:30 地點:表演36房屋頂小劇場 ※本文首次發表於表演藝術評論台http://pareviews.ncafroc.org.tw/ ------------------------------------- 希臘神話有一個故事,講述西西弗斯受到諸神嘅懲罰,要喺地獄不斷推一塊巨石上山;上到山頂,巨石又會自動碌返落山腳,佢每日都要重複呢種徒勞無功嘅工作,直到永恆。後人有­一個講法,話諸神並唔係用「推石頭」嚟懲罰西西弗斯,而係用觀念,用「我永世都要推石頭實在太慘」嘅呢個觀念。西西弗斯知道自己改變唔到命運,佢唯一可以做嘅,就係繼續推­石頭。直到有一日,佢發現佢可以蔑視自己嘅命運,甚至用享受呢個過程嚟去否定諸神對佢嘅懲罰,於是,佢感覺到自己係快樂嘅。 西西弗斯之歌 / My Little Airport / 詞曲:林阿P ------------------------------------- 幾年前曾經去香港旅遊一次,出國旅遊這種事對我來說是很稀少珍貴的事情,畢竟基於預算考量,我實在沒甚麼心思規畫出國旅遊。而香港那一次,幾乎已經註定在我飛黃騰達、至少可以負擔比較好的飯店以前,不會再去香港旅遊了。 那時住的是青年旅館,非常小,一間房頂多四坪吧。放了兩張上下舖,入住後行李一放,連圍著小桌的空間都沒有,行李箱打開後連走道都顯得舉步維艱。因為太小;也或許是因為沒有這種習慣,或是兩者都是,這房沒有玄關,外出鞋穿了就走進房,換了拖鞋就在房內走動,地板顯得灰撲撲的,房內唯一的淨土就是床鋪,只可惜攤開了毛巾換洗物盥洗用品,床鋪也顯得侷促,無法忍受但確實忍受著,洗了澡沾濕了的腳底板,和抖滴的水珠落在地上,和灰塵溶在一起。 浴室是狹窄的,蓮蓬頭開了會濺到馬桶,水珠打落地面、馬桶甚至馬桶中,無從分辨那些反射的水珠從哪兒來,只是覺得心裡不舒服。洗頭洗身體時左碰右碰,剛潔淨的身體總覺得就是馬上又染上了陳舊磁磚的污漬。晚上睡時,小。就覺得小,忍受著冷氣、電扇的聲音,腳丫若有似無的污痕或是小石子、灰塵總覺得就是爬著攀附上,然後睡去。那就是我對香港的第一個印象,也一直是如此。小、狹窄。 《我的50呎豪華生活》選擇住宅議題來當作主線,從熱鬧模擬房仲員推銷的場合開始,觀眾最先代入的角色,就是「我」,買

《犯人在跳舞》過度擴張

演出:小紅傘劇團工作室 時間:2016/08/14 19:30 地點:空場Polymer ※本文首次發表於表演藝術評論台http://pareviews.ncafroc.org.tw/ 開場一聲尖叫,或許是開場前暗燈下,準備動作實在太清晰,我還沒準備好,演員的能量就已經大爆炸。台上你一言我一語,依稀猜得出今天在場的人相聚於此,有古怪。但台詞生硬;邏輯,角色之間的對話帶著刻意又從容,自溺的人與過度冷靜理性的對比之下,顯得那高亢的情緒不合時宜。 《犯人在跳舞》以一具屍體、一封信,帶出五名兒時玩伴不願意回想的回憶,戲劇中隱約釋放線索,像偵探推理般的猜測當年究竟發生甚麼事。這樣的作法應該會是有趣而讓人可以投入謎題之中的,但很遺憾劇中線索不夠明確,即使至劇末仍讓人無法明確理解當年事件的完整全貌。 第一幕後從群戲轉入對手戲,自此演員之間的能量才逐漸協調而自然,角色中永德的表現自然,纖細、軟弱、猶豫與欲蓋彌彰的角色特性鮮明;相對之下愷承這名角色顯得過度冷靜,與語希的對手戲情緒轉變過快,從表演中讀不出久久未謀面的怦然心動,僅有生硬的尷尬,和忽然湧出的熱淚。語希的冷對照妹妹語安的熱烈,不論在對手戲或是群戲中,在劇情設計上語安的角色都承載了相當重份量的驚怕,因此語安在台上一直顯得熱烈而膨脹,對照其他角色的起伏程度特別突出而難以忽視。 剝開了推理懸疑的皮,劇中探討主題直指幼年性侵、異裝癖、虐戀...等性別主題,甚至由兩位從未出櫃的男性角色口中說出,更讓我認為劇本設計上有強調性別議題的企圖。但很遺憾這個段落太過與主線缺乏連結,語希既非事件相關人、愷承的特殊職業在劇中也沒有一展長才的機會,兩男天台會甚至可以直接從劇本中刪除而不影響故事本身,這樣的設計失當使得應該為戲骨的探討主題嚴重失焦,非常可惜。 至於主角志偉,他易怒、難以溝通、纖弱、破碎而固執,而且嚴重欠缺溝通能力。在表演上我認為這個演出是非常成功的,在大部分場合下,尤其是與人互動的橋段,他完全的說服我他是一名障礙者,是個悲劇者,自溺於自己的悲劇之中並且試圖以此控制別人共享他的痛苦,不願意走出也不允許別人背離。希望被需要同時需要被需要,覺得自己不需要別人但又無法承受身邊無人能夠施展自己嗤之以鼻的情緒。那樣邏輯混亂的憤怒者,他表演的恰如其份。 但接近劇末志偉的一串獨白,卻顯得如此突兀而刻意,藉由角色互動建

【城市寓言】25,567.5日

那年我國的福利基金首度出現赤字,虧損不多,不到一億,還不足以動搖基金老本,但是那年的國會很不平靜,打架、叫囂、搶麥克風跟主席台,抗議、丟雞蛋和大聲公、箱型車衝撞大門,各種狀況都出現了。 那距離那則「福利基金首見赤字!」的頭條,也不過是七天的事情,隔天立委在內政部的質詢台上咆哮、怒吼、拍桌,罵的內政部長頻頻拭汗。隔日在野黨提出了社福改革白皮書,提出諸多改革提案,但仍然被民眾不被信任,認為這些改革案都是杯水車薪,僅能減緩基金本金的減少速度,卻無法在根本解決基金的減少終至破產。 在野黨、執政黨和其餘小黨在國會內爭執不休,彼此指著彼此的鼻子聲稱對方是收取了特定人士的賄賂,才會提出這種枝微末節的修改案,意圖延宕國會的運作。各家版本皆有所缺失而實質上不被民眾所信任,當媒體將麥克風遞給民眾時,民眾一時之間卻也提不出任何他認為理想的辦法。 那三天,國家籠罩著一股不信任與剝奪對立的氛圍。 害怕福利制度垮台的民眾開始集結、組織,衝撞國會要求國會用最快的速度提出妥善而且實質可行的解決辦法。 而已經拿取福利制度的人們則舉辦了晚會,朗讀詩歌、演唱歌曲,站上舞台、出現在鏡頭前歌頌和諧與良善,要人群冷靜,不要再造成國家的撕裂與痛苦。 一時之間,提出強硬改革草案的民間團體發言人、舊福利制度的代表人和新福利制度的受害人,提出微調方案的政黨團立委們,在總統府前、開闊的大馬路上進行一次公開的會談。但多方始終無法得到理想的妥協方案。代表人後方的應援團人們開始鼓動,高喊著「不公平」、「說謊」、「鄉愿」這樣的字眼彼此叫罵。 然後事情就這麼發生了。 起先是新制代表人,按下麥克風開關他說: 「依照這份資料,很清楚的顯示基金設立之初,所規定的提撥並不足以支應所有退休人員的退金撫卹,如此多年以來能夠維持不虧損,是因為以前的人死得早;撫卹的人沒那麼多。這都完全顯示這個機制設定並不理想,應該要即刻修正;減少虧損。」 然後是舊制軍方代表: 『這個機制沒有問題!基金的本金除了持續投入的提撥之外,資金的成長應該要依靠國家精準、正確的理財投資,增加基金的利率使基金錢滾錢,現在基金會虧損完全是現任政府的操作失當。應該要從這方面下去檢討;而不是一有風吹草動,就想要修訂法律,這樣亂改亂搞,國家豈不是亂了套了,以後還有標準嗎?』 『根據這個問題,我們提出了解決的草案:增加現在勞動人口

破皮結痂

1922 / Haxan / Witchcraft Through the Ages 前幾天在公司搬東西的時候,被掉落的塑膠板,像珍珠板差不多厚度的塑膠板,刮傷了小腿。 小腿被褪去一層黏潤的皮,傷口是粉紅色的肉,慢慢的透出透明的組織液、滲出血珠。 不想用碘酒,只用水沖洗,不敢用小護士、曼秀雷敦,不想結痂,用蘆薈液反覆的擦,要上藥、不可以結痂,不要結痂拜託。 最後還是在沒發現的時候撒出一條紅色的硬塊,一塊痂。 阿,人到了一個年紀,只要有傷口,怎麼照顧還是會結痂,只要結痂就會留下疤痕,然後跟著六年十年都不會消失。 傷口這種東西,一旦有了,就得跟一輩子。

陳蟎及其他 10 人。

照片應該是丹丹拍的。 很少這麼多人到我家來作客,我顯得有一點不自在,當友人們坐在客廳,吃火鍋,沉默或是尷尬的談話時,我躲到廚房,找點事情來做。 週六早上我一身疲憊回家,癱在床上跟麗琴說我瞇一下再一起去買排骨,後來她自己去了。隔天早上買菜,邱跟著一起,我和媽媽說幾句話、和邱說幾句。回家後準備材料,我顯得很笨拙,邱說看我這樣真的很憨蹣。麗琴則說邱這樣很棒,就放心的回房午睡。 時至今日我仍然無法找到和麗琴自然相處的方式,顯得笨拙又自私,常常留在房裡,迴避了我們可以相處的時間。很多時候我必須依靠別人,一起在這個公寓裡面,才更靠近一點但其實又不那麼親暱。 晚上客廳熱,回房開了冷氣之後,眾人圍坐一圈,開始喝了酒,才顯得越來越熱絡與放鬆。再喝了一圈,放音樂、坐在床上,聊天喝酒跳舞搖頭晃腦。幾年前大學同學的交換禮物派對換得的蠟燭被我拿出來點,羅想用蠟燭的火光點菸卻搖晃著把整隻香菸插進蠟油裡面,拿起來抽被制止笑稱是希臘人。 出房門外遇到麗琴,和她說我們會吵到十點後把音量放小她說好。回頭上廁所心中一直想,她怎麼看這樣的聚會呢?兒子和一群同齡的人在房間鬧阿笑的,菸酒進食和音樂與一盞蠟燭,房間煙霧瀰漫,前幾日準備食材的時候她怎麼預想今日吃飯會是甚麼情況? 稍晚陳蟎到,才想起這場聚會是因她而起。 無法理解怎麼聚集了這些人在我房間,最後疲倦的躺在床上面對牆壁,聽著陸陸續續離開的聲音,晚上王睡在地舖,我睡在床上,幾次起床進浴室盥洗又回到房,想今天參與聚會的人,是什麼樣的感覺?只是想告訴你們,請原諒我與人相處時的距離;周與不周。謝謝妳們來,希望你們玩得開心,欠缺安全的我在你們身上得到很多安慰。